一位医院院长的落泪之问:中国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医生?

发布时间:2023-09-15 09:26 阅读:加载中...

近日,题为《一位医院院长落泪之笔:如有下辈子,坚决不做医生》的文章引起了医务同仁的共鸣。“你以为医生是神仙吗?无所不能、包治百病、药到病除、起死回生吗?”“医生给你做全面的检查,你说我是过度检查;我尽量给你省钱,少做检查,万一当某个病没检查出来时,你又要告我。”这是多少医务人员的无奈。

 

医生开的检查全面一些

既是为了保护患者

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很多人觉得现在的医生水平差,看病太依赖各项检查。但看病并非如此简单,比如有的患者咳嗽,认为自己只是感冒,开个药就行了,但是医生要考虑到是不是肺炎,这个时候可能需要通过CT检查排除肺部的疾病。万一是肺炎,甚至是肺部恶性肿瘤,因为检查不全面而导致误诊,对患者来说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而且,一旦出现纠纷,需要医生自证无责。一般纠纷或者案件都是“谁主张,谁举证”,但是医疗纠纷是医生自己举证。医生要证明在患者就诊过程中无误诊、漏诊,未违反诊疗程序,而最直观的证据就是检查。所以,为了少出错,医生只能尽可能地通过仪器检查来证明,毕竟万一打官司这些都是证据。因为一旦出现漏诊、误诊,医生赔钱是一方面,可能还要葬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试想如果医生看了1000例患者,结果有两个人因为误诊而酿成了严重的后果。以目前的医疗环境,患者会因为医生不小心误诊而不追究医生的责任吗?如果责任在医生,那他肯定要承担责任。因为现在的医患关系并不乐观,各种医疗纠纷层出不穷,医生也很无奈。

 

正如这位院长所写:“医生给你做全面的检查,你说我是过度检查,牟取暴利,向媒体控诉我的恶行;我尽量给你省钱,少做检查,万一当某个病没检查出来时,你又要告我,说我玩忽职守,不负责任。那么,请问,作为医生我到底该怎样呢?”

 

医生不是“神仙”

做不到“药到病除”

更做不到“起死回生”

 

在《中国医生》纪录片中,讲述了河南省人民医院、国家高级卒中中心主任医师朱良付的工作情况。朱良付是河南省人民医院脑卒中救治的绿色通道小组组长。脑卒中是一种急性脑血管疾病,由于发病急、致残和致死率高,因此,对医院抢救速度的要求很高,医生要做到24小时全天候待命,在医院做手术做到凌晨更是家常便饭。

 

但有一次,因为患者病情重,未能抢救过来,家属认为是主治医生的责任,并说出“我想把你撕成碎片”。即使很多患者知道你是个好医生,可也不会影响患者对医者的投诉。这便是一线医患关系最真实的写照——患者对医生充满着期待和依赖,离不开医生;但同时,他们也将医生当做感情宣泄的出口,对他们充满了敌对和不信任,出了问题,就认定是医生的责任。

 

朱良付说道,“家属觉得,好像我们医生故意把这个患者治死了,实际上医生肯定是百分之二百想救他,低概率事件发生后,医生的难过并不比家属少。”

 

正如这位院长写道,“我给你看病,你的病恢复得快,你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你的病恢复得慢,你认为我是庸医,是刻意留你在医院里,好多赚点钱。给你治好了,你认为是应该的;一旦病治不好,医生立刻就成了杀人凶手,轻则被告上法庭,重则遭医闹报复。”

 

“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过程,况且很多病的确是目前医学上解决不了的难题。你以为医生是神仙吗?无所不能、包治百病、药到病除、起死回生吗?对不起,医生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神仙。”

 

医护不能随叫随到

不是因为他偷懒

而是因为他服务了多个患者

 

很多住院患者,在遇到各种情况时,会呼叫医生或者护士,但如果医生或护士稍微迟了一些,有的人就会有意见。但医护不是专门只为某个患者服务的,一个病区几十个患者都需要他们的服务。

 

在北京某三甲医院神经外科重症监护室工作了4年多的护士陈静(化名)说,“每天一进重症监护室,脑子里的那根弦就绷得紧紧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人监护两三张病床,患者有任何轻微动作,哪怕皱皱眉,自己都要马上去找原因,并想办法缓解患者的不舒服。”

 

“重症监护室的患者常有烦躁情绪,还可能无意识地拔掉身上插的尿管、引流管、输液管等,护士不仅要看住他们的行为,还要随时记录二十多项监控指标,紧张得连上厕所都要一路小跑。同时,为了预防肺部感染、压疮等,护士每两个小时就要给患者做雾化吸入、翻身、叩背或吸痰。有的男患者两百多斤,常常需要几个护士合力抬。叩背时要用手叩击患者的背部肺区,一个患者叩两侧肺,二十多个患者全部轮下来,胳膊经常又酸又麻。”

 

同样,医生也很辛苦。早在2020年,我国公立医院诊疗人次就达27.9亿,医疗系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南京鼓楼医院心胸外科王东进凭借手术成功率高达99%的精湛医术,被誉为“心脏上的拆弹专家”。曾经有一台手术,需要他在台上直挺挺地站上17个小时。在比拼医术之前,首先拼的是体力。他也因此落下一身的职业病,颈椎不好、腰也不好,腿也患上了静脉曲张。

 

有记者曾跟随北京安贞医院大血管外科主任孙立忠教授上手术,体验了外科医生的辛苦。从9:30进手术室到17:00,52岁的孙教授一步未离开手术台,不吃不喝,站了近8个小时,而整台手术前后加起来高达16个小时。当天记者还遇见了该科室另一位副教授郑军,他当天值24小时二线班,也就是从早8:00至第二天早8:00,之后还要继续留下处理手术后患者病情的相关事宜并准备第二天的手术,患者病情都处理完才能下班。

 

对于这样的辛苦,很多人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很少有人会感谢他们的辛苦付出。正如这位院长所写:“我们经历了高中般的大学生活,当其他专业的大学生们在上网、逛街、化妆、看电影、谈恋爱的时候,我们整日泡在自习室里,用5年(本科)或8年(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的青春和一摞摞成百上千页的书作伴。终于毕业了,有了一份工作,一份既让你们羡慕、又被你们怀疑的工作。”所以,在此呼吁大家“我们理解你作为患者的心情,但也请你理解医务工作者的辛苦”。

 

来源:“康迅网”微信公众号,作者:王申冲

原标题:《一位医院院长的落泪之问:中国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医生?》

最新医学资讯